没有给周聪太多的时间来思考这是怎么一回事,项亦轻咳了一声,将所有人的注意力成功的拉了回来。
可是她的此举在其他人眼里是一种推进时局演进的举动,但是在周恒眼里却是一道催命符。
“是,周总,您说得对,超出预算是常有的事,可是公司给出的预算是根据以往工程建设的所花费的资金结合对比所给出的最大限度,若是这还能超出预算确实有些让人费解了。”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就摆明项亦的态度是追着这件事不放了,不过周聪若是还没有听出这话里的不对劲,那么也枉费他在商场混了这么多年。
意识到事情开始超出自己所掌握的范畴时,周聪没有再给项亦继续说下去的机会,连忙抓住空挡插了进去。
事已至此,周聪知道不低头是不行了,所以他忍着对项亦的排斥开始服软,同时周聪也不忘给杨威奇使眼色。
可是慌乱之中的周聪并没有看见杨威奇在接受到他的眼色时将头低得更低了,那深埋的头部好像恨不得把头放进裤裆里。
“项经理,你也知道,这么大的工程建在城市的中心地段是有多么的费力,而且这周围的住户无不是非富即贵,办起事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其次,这次工程的对象是豪华住所,在各方面要求都是上上之选,所以这难免会超出预算的。”
项亦听了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面上的纠结好似是在考虑这话里的可信程度。
不过周聪的含糊其词并没有如他所想的那般将项亦糊弄了过去,这反倒是惹得大家都像看跳梁小丑般上下打量着他。
“周总,说到这里我倒是想起了我做的市场调查,虽然我并不是很懂建筑这一行,但是我也是做足了功课的,并且还请教了那些老建筑师。”
“根据他们的回答,我们的预算完全可以达到完成这次项目,而且我做的市场调查中那些个建筑材料的费用好像算不上是物价飞涨吧。”
说到这里项亦顿了顿,她有些费解的站了起来,脸上那想不通的神色浑然看不出她恬不知耻的将高黎渊给她的资料大包大揽的慌称为是自己功劳而得的羞愧。
半秒过去,项亦接着说道:“况且,这又不是什么特殊时期,不算冷的季节,也没有什么资源缺乏吧。”
“周总,很抱歉,我实在是想不通你所说的物价飞涨是如何来的。”
面对项亦chiluoluo的拆台,周聪涨红着脸,“我”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一个所以然来,那句敢怒不敢言完美的诠释了周聪此刻的想法。
没办法,现在他已经骑虎难下了,若是还摆着架子又怎么能将这一面揭过。
是的,到现在为止周聪都不相信项亦会因此而敢扳倒他。
不过世事难料,项亦确实是不会仅仅因为这一条而异想天开的做到除去周聪。
她要的是一劳永逸,所以这点开胃菜只是一个小小的发难,她要的是这颗野草从此不会再生长,那么就只有斩草除根才会没有后患。
喘匀了气,周聪也想好了对策,面子他是舍不下,不过死马当活马医也不是不能解决问题。
冷下脸,周聪一改刚才的态度质问道:“项经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我在贪污公司的钱吗?”
“这话可不能乱说,没有证据的事若是能光靠耍耍嘴皮子就能定罪那还要法律做什么?”
说到这里,周聪便来气,若是今天这事就此揭过去的话,他一定要好好的问问项卓弘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项亦不禁冷笑了一声,事到如今,周聪还想着冥顽不灵,那么就别怪她心狠了。
打定了主意,项亦便接着继续加码,“周总,我可没有说这话,是不是您贪污我不知道,不过我想周总您心理应该很清楚。”
“算了,我做的市场调查与您的物价飞涨对不上号就暂且这样吧,毕竟这项工程曾经是您负责的,您说是物价飞涨那就是物价飞涨吧。”
说到这里,项亦扫了一眼在座的众人,在瞅见周聪那遗漏出的兴奋的神色时,冷不丁的将后半段话吐了出来。
“不过,据基层汇报,有人说周总您克扣拖欠工人工资,我想,就算集团再穷,费用超出预算了也不会,不付工人的工资吧。”
项亦说得漫不经心,周聪却听得心惊胆战,正所谓不同的人,不同的神色,在极端的区别中造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我……”
周聪吞吞吐吐着,在心慌的烘托下,他早已失了淡定,不过很快,周聪便稳定好了心神。
虽然面上是强装的淡定,但是快皱成疙瘩的眉头泄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毕竟是老江湖,只是片刻的思索,周聪便察觉出了这其中隐含的猫腻。
他冷着脸,狠狠的瞪了一眼掌管着财务部的主任,他记得这件事捂得很严实,除非有人出卖他,不然不可能被人知道。
周聪的厉眼财务部主任至始至终都没有接收到,因为当项亦的话刚出口时,他早已明智的选择了低下了头。
项亦的话就好比捅破窗户纸的那个手指,将周聪的肮脏龌蹉完全暴露在太阳底下,众人一阵惊异,感情周聪已经无耻到了这个地步了。
见众人都瞧着自己,周聪心知纸已经包不住火了,索性他便一不做二不休,大胆承认了下来。
“是,我是克扣工人工资,可是那也达不到拖欠,我有向董事会提出议案,可是却被一票否决,并且还以这项工程耗费巨大为理由给停了。”
“在公司这么多年,我何尝不是矜矜业业的,每日打理着公司上上下下的事物,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如今董事会的表决并不是我能改变的,所以拖欠工人的工资也不是我的错,更何况我对公司有着这么多年的感情,又怎么会作出有辱公司名誉的事来。”
周聪可谓是打好了如意算盘,这副亲情牌使得出神入化,要不是早就了解这只老狐狸的背后有多令人发指,恐怕项亦也会着了道。
这个问题始终没有得到答案,小李也始终都没想明白,最后也被一堆堆繁琐的事情给缠得不得不搁浅了。
直到后来的后来,小李无意中才得知原来项亦是在怀疑自己问得这么蠢的问题是怎么跟在高黎渊身边的。
知道了答案的小李直呼冤,那还不是因为跟错了主子(因为主子魅力太大,他又恰巧是感情白痴)。
虽看不出项亦在想什么,但是小李知道项亦一定又在看着眼前的东西。
因为这些日子以来,项亦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看着别人忙里忙外,不知道这是她独有的癖好还是只是已经形成了习惯。
“那我们需要做二手准备吗?”
项亦的目光如炬,可惜这只是表面现象,要是熟悉她的人在这里的话一定能看出她此刻只是透过这个场景在思考,“多请几个能抗摔打的保安就好了。”
话尽于此便表示事情都已经交代完毕,而小李也对于一些细节问题有了初步的雏形,确定无误后小李就急匆匆的去安排了。
小李走后,工地瞬间安静了不少,项亦又站了一会儿,直到觉得无趣之后才回了办公室,一直到下班时,项亦才看见小李的身影。
他正对着电话侃侃而谈,唾沫横飞,也不知道小李在聊些什么有趣的话题才会搞得满脸的神色都是神采飞扬。
项亦几乎很少在意这些事,只是瞥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时间在忙碌中过得很快,好似是一个呼吸间的空挡就到了下班时间。
因为手里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完,所以项亦一直留在工地加班,小李自然不会先走,当然私心是居多的那一部分。
工地很快就安静了下来,没有人影的工地上显得宽阔极了,可是静谧归静谧,太过静谧时却觉得有些过于诡异了。
广阔的天空也在时间的推移中慢慢黑了下来,白炽灯的光亮将办公室照得通亮,窗外刮起的风呼呼作响,刮在玻璃上惹来一阵阵震颤。
在冷风和黑暗的呼应下,白炽灯的光芒也变得渺小了起来,远远的看去就只能看见一个白色的亮点。
可能是黑暗太过强大,所以工地被昏黄的灯光衬托得荒凉了不少。
吃过盒饭后,项亦又忙了一阵子,从电脑前抬起头时已经快接近十点了,这个时段正是都市夜生活的开端。
伸着懒腰,项亦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无神的目光对着电脑放空了好几分钟,精神才从疲惫中得到了放松。
长吸了一口气,项亦收回思绪,刚想把进行的网页关闭时,门口就响起了些微的声音,项亦还没来得及多想,声音就有了近一步的发展,“咚咚咚……”
敲门声突如其来,一如这季节的骤变,没有丝毫的征兆,相比之下这声音在空荡的夜里也显得格外的响亮空灵。
项亦被惊了一跳,刚抚上键盘的手也因此而顿了顿,“谁?”
声线是清冷的,项亦锁着眉头有些想不通,都这个点了还有谁会来?
好吧,项亦承认她确实是太过疏忽了,这要是放在往日她定是能发觉到已经有人来了,看来是安生的日子过得多了,就连最初的戒备也忘了防守。
这要是被她哥知道了,还指不定怎么罚她呢。
也就在项亦胡思乱想的时候,门外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经理,是我。”
听见声音,项亦皱起的眉头也随之舒展开来,收敛好气息,她淡淡的道:“进来。”
话音堪堪落下,门就应声而来,小李端着杯子走了进来,因为隔得有些远,所以项亦没有看清他手里端的是什么。
一进门,小李就说道:“经理,这是我给你泡的咖啡。”
说完,小李便将咖啡放在了项亦的面前,冒着热气的水因子遇冷凝成雾气徐徐上升,清香的咖啡味儿也随着雾气的飘荡缓缓散开在空气中。
只是一个浅浅的呼吸就能闻见咖啡那独有的味儿,项亦一阵神清气爽,仿佛每一次呼吸整个鼻翼间都有那种若有若无的味道。
项亦情不自禁的轻啜了一口,喃喃呢道:“谢了。”
一口下肚后,项亦感觉整个胃都暖了起来,就连大脑也放松了不少,“都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回去?”
项亦不经意流露出的关心让小李不禁愣了半秒,他那被寒风冻冷的心好像也随之动容了起来,一时间小李也忘了做出反应,直到项亦好奇的“恩?”了一声,他才回过神来。
意识到自己足有半分钟没有做声时,小李连忙答道:“哦,我这就要回去了。”
“正巧我也要回去,你家在那?我送你。”
说着,项亦关了电脑,将桌上的东西一股脑的收进了包里。
小李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他木讷着的脸上刻着满满的不可思议,半响过后,小李才后知后觉,“那谢谢经理了。”
五分钟后,项亦和小李二人便上了车,引擎启动的声音在夜里也变得刺耳了起来,然而车子刚刚开出了一米便响起了一声巨大的闷响。
声音不算很大,但是在这宁静的夜里却比以往响亮得许多,因为惯性,项亦差点就撞上了方向盘。
揉着额头,项亦心底里油然而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就连右眼皮也跟瞎起哄,开始直突突的跳个不停。
可能是出于这种因素,项亦明显有一些心不在焉,就连小李的询问也充耳不闻。
喘了一口气,项亦迅速下车盘查,围着车走动了几步后,项亦才发现车的左前胎已经被什么东西穿破了。
一个不起眼的小洞正源源不绝的往外泄着气,车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正慢慢扁下去,项亦有一种郁闷到极点的感觉。
又观看了一会儿后,项亦便没有发现现场有那只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估计是被弹飞了吧。
虽然这样安慰自己,但是项亦还是觉得哪里怪怪的,但是又想不出不对劲的地方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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